骨製品: Bone Production

再與你有所牽扯是否不妥
時光飛逝
我們正如同他人一般逐漸疏遠
我單方面的書信成了一種負擔
耗時閱讀 撰寫 包裹
何況還須費事回郵往返
語句間不經意透露的敷衍尷尬
使我不住傷感
僅掠住往昔
我還勉強能活
縱使沒有未來
也許再也沒有

我天真的想像
或許我們還是朋友
再次見面的時候
應該還是能夠
縱情歡笑
一如往昔
無奈事與願違
我成了一種包袱
一種多餘
成了一種你必須取捨的思慮
再與你牽扯是否不妥
我卑微啜泣
也許再也沒有

是不是只有無聊, 才會使人尋找
新的突破, 無端炫燿。
是不是因為寂寥, 才會試著依靠
堅強的臂膀, 世俗的煎熬。
是不是只有潦倒, 才會開始祈禱
神聖的祭壇, 理性默悼。
我們試著遺忘, 年幼時的冀望
只因生命苦短, 悲歡飄邈。

隔著什麼看著你
不敢以肉眼直視你
就這樣逐漸變得透明
糾結沉溺於介詞裡

隔著什麼看著你
那雙可愛的眼睛
裡頭住著一隻魚
朝著腦海裡游去

好想就這樣割下你的腦袋
不知道能不能就這樣外帶
倘若能就這樣一塊腐敗
是不是會就這樣感到愉快

太多字的韻味
迷戀詩之氣味
自語呢喃的純然之美
被號稱詩人殆盡摧毀
形式化的空洞意念
在商業操作下繁衍
冷眼漠視 (莫非是)
水仙靈精之後裔
繼續在闇夜中
(獨自)孤高綻放

太過浪漫的傻子 追索著遙不可及的意象
伸張著一種想法 本質卻只存在於形而上
內心不過是個孩子 身軀卻是大人模樣
太過瘦弱的肩膀難以承受太過沉重的過往
說美亦美 蠢也蠢
只有這股幹勁 不會輸給任何人
浪漫的傻子 我想你是注定要失望
理想只能是空想 現實不允許希望
只盼嚥下最後一口氣的當時
還能保有最初的冀望
即使貪婪咆哮 縱使權力張狂
也無法玷汙這完整的 無瑕純真

一場內化的小小爭戰
無關榮耀 也不求勝負
沒有戰友 也不存在著敵人
唯有自己一個 你死我活的辯證
無須花俏的刀槍 鈾質鍊製的能量

這是一場永恆靜止的戰鬥
肉眼難以析辨的心念 直比筆更傷
或許肢體的外放 凸顯出癲狂
能夠暫時避免終究難以避免的死亡
但倘若信念已然滅敗 無論天壽多長
結果已成定論 在內化的那處戰場

一種做時很美 感覺很對
但若轉化為文字 語言
即使是極度美化的耽溺影像
仍不免顯露其污穢本質的行為

例如性 如同它的名
一種最最自然的永恆禁忌 或早或晚
每個人都在做 每個人都是那行為最實際的果
但一旦目睹另一對情侶交媾 卻仍不免作嘔

"塔佈~"沒有形體 它不會也不該具體
如同愛 如同恨 如同日日夜夜一個人必須獨自承擔的孤寂
那猴子屁股似的桃紅色圖形 不過只是另一則商業化傳奇
別將它化作墮落的唯一藉口 或佈道似的毫不忌口
正視它 並擁抱它 每一則深埋於人心 最晦澀的禁忌

那些寄件未達的郵包都到哪去了?
在無垠的郵政系統之中踱步漫遊
乘著飛行器 一次又一次越過墨線疆域
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國度裡 飄蕩如浮萍
會不會感到不安 是不是夜夜輾轉
單薄的肩上 背負了太多 思念與關懷
郵戳般烙印 見證了太多太多 分離與冷暖

但卻仍無人簽收 無人認領
潦草的字跡 如言語般分歧
無限的可能被積欠郵資切割成片片棉絮
無人簽收的郵包
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的機艙裡 飄蕩無限期
想起那些修復無望的嫌隙
只能哭泣 只是悲從中來的無力

沒有時間曖昧不明
也沒有時間循序漸進
我不了解未知的奧秘
及其凌駕一切之上
但仍無人知曉的美麗
我惟一確信的 只是當下
此刻 灰燼都留給你
燃燒的是自體
全部亦或是歸零
極致反窺天體

活得用力一點 抵達一種瀕臨崩解的沸點
彈得再用力一點 絞斷四根 五根 六根弦
Let's break it up, let's break apart
進入一個只屬於你的世界 活在那一瞬間
沒有人能剝奪 沒有人能夠理解 只活在那一瞬間

在這一秒我是完美的, 無論哪位聖賢, 也絕對比不上我,
在這一秒鐘, 就僅此一秒鐘
在這一秒鐘, 我就是絕對, 超越宇宙之和諧, 極致飽滿的圓,
我, 絕對, 突破, 無限, 僅此這一秒
在這一秒鐘, 我是無盡的靜, 我是永無休止的動, 我什麼都擁有, 卻也什麼都沒有,
活過生命的躍動, 死得比死的更透
這一秒無法被侷限, 固定, 我, 從未改變, 只是, 大多數時間, 我, 沒那麼完美
鎖定, 這一秒無法被記錄, 過了這一秒, 我只是殘缺
在這一秒鐘, 我充滿了缺陷, 墬入無盡深淵, 四周都只是夜
就在下一秒鐘, 是否我能擁有白晝, 不再企求完美, 片刻, 只盼褪去槽臼
就在這一秒, 打心底覺得活著真好, 原因不明, 就連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但在下一秒, 這樣的感覺雲散煙消, 悟, 也僅限這一秒

抽煙是一種儀式,
執著於特定品牌, 有人喜歡硬盒, 也有人偏偏喜歡不辭千里的去尋找產量不豐的軟盒;
熟練的以巧勁敲出濾嘴, 才只是整個儀式的開端。
抽煙沒什麼好, 撇開化學物質的作用和尼古丁的蠱惑, 也暫時別去考量它對身體各機能的重挫, 平心而論, 雖名為香菸, 但它其實真的很臭。
但它是一種儀式, 構築於指尖, 菸體與脣齒間神聖的三位一體, 那是一種唯有同好才能辨析的符號; 有人喜歡用力的咬著濾嘴, 也有人只愛飄邈的輕輕吸上兩口, 拇指滑過火石粗糙的表面, 空氣, 瓦斯和星火作用, 妖魅的火燄燃燒, 抽菸是一種儀式, 一種偏執, 一種令人成癮的壞習慣, 一旦培養, 便難以輕易戒除, 或說, 我們只不過是終於找到了, 一種抒發自我的形式。

隨著時光消逝, 隨著晝夜更替,
隨著種種大小事件的不斷形成, 緩緩的, 就在這裡面, 一些"字"會逐漸堆積在我的體內,
就像是碰到火就會馬上收回手, 膝蓋被敲腿就奮力往前踹, 細菌入侵那就派出白血球或巨噬細胞, 這是一種本能, 反應, 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防衛機制, 我不一定能夠立刻察覺它們的個別形體, 理解它們所代表的確實意義, 或弄清它們排列的先後次序, 或許它們只純粹是字, 不代表任何理念, 不具有絲毫意義, 但它們就這樣硬生生的默默累積, 如同一股無形的壓力, 堆疊於我的下腹我的肩, 我必須找出一種形式, 任何形式, 使其抒發, 化為一行字, 一句話, 一首歌, 一幅畫, 呈現, 無論以何形式, 它們最初始的原形, 都只是我體內的一些字, 時光與事件交媾之後的殘渣。

距離的拿捏, 微妙的平衡, 太過露骨的直率顯得粗鄙, 而故作清高的世故又顯得虛假, 到底該怎麼作才能誠懇又不顯得愚蠢的活著?